芥

Vampire

Vampire

全文1W 完结 架空

壹

 

“你开始重新找工作了没有，你看看之前干得好好的，非要去辞掉……”

 

“知道了妈，我自己有数，好了我要去做饭了，先挂了。”王俊凯今年年初把原先在外企高管工作辞掉了，他觉得中规中矩朝九晚五的工作让他每天浑身不舒服。

 

王俊凯去厨房从冰箱里拿出西红柿开始洗，餐桌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王俊凯擦了擦手，以为是他妈刚刚有话还没说完。走过去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未知来电。

 

“喂，您好。”

 

“您好，请问是王俊凯先生吗?”

 

“嗯，对。”

 

“您在我们网站上发了您的家教老师的应聘信息，这边已经有好几位都看中了您的简历。具体信息我们会发到您的邮箱里，您选择好之后，再与我们联系。”

 

王俊凯自己也没想好到底要做什么，但是在他待业的每一天里都会接到他妈对他死亡连环call的电话。无奈之下，拿着自己的两年留英加工作经验暂且挂了个家庭教师的轻松活。他当然不愁找不到工作，这份漂亮的简历加上他还附上了自己的照片，没有人会拒绝。

 

“嗯，好，那我确定了联系你们。”

 

挂断了电话，王俊凯又气定神闲的去做饭。吃完了之后下楼散了步，回来洗澡后才打开了电脑。

 

果然不出预料，看中自己的不在少数。有家长使劲吹自己孩子的，有说自己孩子真的需要这样一位老师拯救的，还有一些提上一堆有的没的的要求的，一路看下去，也没看上个自己想去的。伸手去拿了刚刚接的水，喝了一口之后，王俊凯突然看到一份资料上什么具体说明都没有，只写了每周需要上课的时间，以及一个有些偏远的地址。

 

第二天早“您好，我这边确定好了。”

 

“好的，王先生，我们会帮您进行沟通确认，如果没有问题，双方就可以自己进行交流了。”

 

“嗯，麻烦了。”

 

当初选择这个网站中介就是因为王俊凯不想自己再去亲自做哪些繁琐的人际交际的工作，他只需要把去负责最后的选择。

 

下午等电话再次响起，就是对方与他的直接联系了。

 

“喂您好。”

 

“您好，请问是王俊凯先生吗？”电话那头是好听而年轻的男性的声音。

 

“嗯对的。”

 

“我是Kenyon家长，要求都已经写在之前的资料上了，关于酬劳您开价就可以，请问您还有其他的要求吗？”从看到对方的资料要求的时候，王俊凯就觉得和这种人打交道一定会比那些市井家长打交道轻松许多。

 

“暂时没有了，具体事宜我们还是见个面再谈吧。按照您之前的时间安排，明天就有课的对吧？那我明天按照上课时间登门，咱们见个面，行吗？”

 

“好。”

 

挂掉电话，王俊凯不禁唏嘘一句自己的轻松生活或许又要告一段落了，又给他妈发了个消息说找到工作了。从衣柜里挑了一件衬衣，毕竟明天是第一天见面，就算是家教也要得体些。王俊凯住在市中心的公寓里，家教的地址他是市郊，他记得那一片几乎是没什么住宅的，拿地图看了一下开车过去的路线，想了想明天得早点出发。

 

因为作息规律王俊凯起了大早，做了早餐之后看着今天的新闻，之后是天气预报“深秋将至，我市将迎来第一轮降温，请大家做好御寒准备。”听着这儿，这都要到冬天了，王俊凯不禁觉得这几天确实有些冷了，出门之前拿了外套。

 

贰

 

开着几乎跨过了半个城市之后，车跟着导航驶入小路，车外的树木草丛越来越多，距离城市的那种喧嚣越来越远，偶然路过一个别墅群，王俊凯想着这是要到了吧，结果导航直径越过了建筑群往更里面开过去。这要不是和对方通了电话，王俊凯恍惚都要以为自己去哪个乡村支教了，心里想着这么远要不然还是和对方说明一下情况，辞掉好了。在王俊凯陷入思考和纠结的时候，拐了个弯导航开始提示信号弱，接着忽忽闪闪的就要消失。

 

“即将到达目的地。”报完这一句后，就彻底歇菜。

 

王俊凯把目光从导航上移开看向车外，一处气派的庄园别墅尽收眼前。王俊凯把车停好，下车走到门边按下门铃后站在门边等着，顺便看了一下这扇门，是杉木底上雕了一些简单的花纹。

 

门被打开，看样子应该是管家之类的。

 

“您好，王老师是吗？”那人欠身向王俊凯问话。

 

“嗯对”王俊凯抬手看了看表“应该是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十多分钟，有打扰到吗？”

 

“没有，先生已经在等您了，请跟我来。”

 

开门之后，正对面就是通往二楼的大理石步梯，王俊凯还来不及往两边看就跟着开门的那位走了上楼。往上走拐角之后，光线明显暗了不少。跟一楼比起来，二楼更像一个会客厅，落脚就踩在了地毯上。上世纪的欧洲装修风格，暗红色为主体的格调色，除了雍容的奢华感还以一丝丝的让人昏昏欲睡。

 

“先生，王老师来了。”

 

“嗯。”

 

随着声音看过去，王俊凯看到一个背影手上刚把一本书放回书架去，伸手的动作稳而慢。

 

再转身“王老师，您好。”这一声王俊凯听出了是在电话里与他通话的那个声音。

 

“您好。”王俊凯回应着他，在把目光落到了他的脸上。在暖色的暗光里显得有些惨白，但嘴唇却又彤红。双眸对视的时候，王俊凯不自觉的把背脊挺直了一些，总就业的那双眼睛的背后没有看起来这样温柔好看。

 

男人示意王俊凯在沙发上坐下，管家上前到了一杯水后，退了下去。

 

“我叫王源，听说选择您的人很多，您最后能选择我们，我也十分荣幸。”王源露出礼貌性的微笑。

 

“因为看到您干净间简洁的需求条件，我觉得我与您和孩子的教学互动应该会很愉快。”王俊凯把刚刚在路上要拒绝的话都抛在了脑后。

 

“嗯，关于酬劳的问题，您在您的简介里也有写，我在您给出的基础上加百分之六十的费用，您看可以吗？毕竟这儿也挺远的。”王源倒是先把这个事提出来了，但王俊凯也没什么异议，这地方都已经远到他导航歇菜了。

 

“可以。我想见见我学生。”

 

“好，稍等一下。”王源微微颔首站起来，起来走向左边的走廊，王俊凯听到了敲门声然后王源的声音“Kenyon，出来见一下老师。”

 

接着王源就领着一个小男孩走出来“这是Kenyon，叫王老师。”王源拍了拍小男孩的肩。

 

Kenyon抬起头，看着王俊凯那双眼睛和王源一样让他心里都不禁有了双眸之外的感觉“王老师好，我叫Kenyon，今年九岁，你以后会负责教我的英语。”

 

王俊凯内心还是有些惊讶这个小孩见到老师第一面就能表现得这么大方，这就像是一种常态一样。

 

“Kenyon好，那我们准备准备就要开始上课了，以后我们的教室在哪儿呢？”后面这句话是对着王源说的。

 

“这边。”王源带着王俊凯往右边的走廊走过去，走廊里挂着一幅米莱的《Ophelia》，王俊凯瞥了一眼，画的顶上有一束光打下来，Ophelia两眼无神的躺在水面上的样子，让王俊凯心里莫名的发毛，立马把目光移开了。

 

王源推开了一扇门“这里是书房，里面也有各类的书籍，王老师如果有兴趣的话，也可以随意的翻看，再放回原处就是了。”这是一间很大的书房，正中间摆了一张桌子，四周都是呈环形的书架，房间的吊顶很高，书架也直抵天花板，高处的书有梯子上去拿。这是现代很少见的装修风格，王俊凯以前在英国上学的时候倒是比较常见。

 

“我就先不打扰了，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情叫我就好。”王源说完就出去了。

 

第一天上课，无非就是介绍介绍，然后摸摸底。可Kenyon的表现完全超出了王俊凯的想象，这个小孩儿和他之间的对话一直都处于一个礼貌又生疏但却能给出所有让王俊凯满意的回答。和王俊凯平日里见到的九岁的小孩儿完全不一样。

 

中途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王俊凯站起来去看书架上的书，在一个角落里觉得灯光有些暗，往周围一扫过去，突然发现这个大得像藏书馆的房间里一扇窗户都没有。来不及思考的这个问题，Kenyon提醒他上课时间到了。

 

结束之后，王俊凯从房间里出来又看到了那幅 《Ophelia》这次稍微停了一两秒，比刚刚的感觉要好一点了。王源在刚刚的沙发上看书见到他出来了“王老师，Kenyon还听话吗？”

 

“挺好的，Kenyon基础也挺好的，今天大致的了解了之后，回去我可以调整一下课程内容什么的。”

 

“辛苦您了。”

 

“没事，想问一下洗手间在哪儿？”

 

王源愣了一下，“这边过去第一个门就是。”

 

王俊凯点头然后走了过去，洗手间也是都是上世纪的欧洲装修风格，王俊凯都在想王源是不是什么怀旧的收藏家之类的，但是看着年纪又这么小。嗯？洗手间的窗户上被拉上了窗帘，遮光度很好，王俊凯洗了手想看看外面太阳要下山了没，拉开了帘布一脚往外看过去，太阳是有要下山的迹象了，不经意看到后院是一片正开得大朵摇曳的玫瑰花田。

 

从洗手间出来“王先生，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好，路上注意安全。”王源话音落下，管家就过来带着王俊凯往楼下走，这似乎是礼节，又似乎是不给王俊凯对这个房子有时间去任何好奇的机会，直送门口，开车走人。

 

王俊凯把车拐出去之后，导航的信号恢复正常。他还在想着今天见到的这个房子，这些人，包括那幅《Ophelia》，猛然察觉这已经是深秋了，怎么在室外的玫瑰还能开得这样娇艳？

 

“先生，这位老师……”管家送走王俊凯后转身上楼走向王源。

 

“暂时养着吧，先不动，Kenyon过来。”

 

小孩儿从房间里走出来，脸上带着淡漠对王源说 “The night kisses the fading day whispering to his ear,i am death,your mother.I am to give him fresh birth.”

 

“饿了？”王源挑眉看着他。

 

Kenyon摇头“他，身上香的。”

 

“不能动，现在还不能，知道吗？你要学会抑制，懂吗？”

 

“几十年了，你就会这一句。知道了。” Kenyon说完转身上了三楼。

 

叁

 

夜晚王俊凯躺在床上，今天这一去一回总觉得很疲惫，大抵也是自己闲得太久了。闭上眼睛脑子里冒出来的却是那幅挂在墙上的画，那个躺在水里拿花的女人让他有种窒息感。强迫着去想点其他的，最后脑子里一团乱，逐渐清晰的却是王源的脸。

 

“他今天穿的那件白色长款针织衫看起来挺好看的，袖口的红色显得他的手真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家业在这么偏僻的地方？Kenyon九岁，王源看起来不过二十三四……可是，想着王源…为什么会有一种不能自拔的着迷感？可是人家孩子都有了。”王俊凯觉得可能真是累了，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王俊凯都会在需要上课的时间早两个小时开车出门，Kenyon对于他教的内容基本上没有什么异议，几乎是上一节课上的内容，下一节课都能把整堂课的东西加以自己的理解复述出来。

 

“先生，外面下了大雨，这个路如果开着出去，可能要出事。”最后一场秋雨下了下来，下完之后应该就要开始入冬了。

 

“还有五分钟下课，肯定没办法停下来了。”

 

“那…是让他留下来？”

 

“这么久了，总比路上出事，丢了好。”

 

“是。”

 

封闭的书房里，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也看不见外面的光景。王俊凯今天开车来的时候，听了天气预报说是有暴雨，出门的时候天气也是黑压压的，闷得让人喘不过气。这雨又还没下下来，自然是没办法说不去上课的，最后还是开了车过来。

 

“王老师，现在外面下着暴雨，如果您要回去的话，不是很安全。”下课出来，管家站在门口对王俊凯说。

 

“啊，果真是下下来了。那我…”话还没说外，外面一声轰隆的雷声炸到了耳朵里。

 

“您今天先暂时住下来吧，这再等一会就天黑了，就算雨小了回去的话也很容易出事。”

 

“王老师，这边有客房的，如果不嫌弃，今天就住下吧。”王源走过来开了口。

 

Kenyon听到王源在留人，从房间里走出来，那双平日里无神的眼睛突然开始有了光亮“Mr Wang，住下吧。”

 

“那就麻烦了。”王俊凯思考了一下，这下出去的话的确是很危险。

 

“先生，那我去准备晚餐。”

 

王源转眸看向管家，平静地微微点头。

 

两个人坐在二楼的沙发上，一时间竟然还有些尴尬，王俊凯拿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用余光看向王源，他也算是阅历丰富的人了，但在身边还确实没见过像王源这样的人，无论是从长相还是气质。

 

“我之前看王老师的简历，来当个家教是不是有些屈才了。”王源翘着脚靠在扶手上，问王俊凯话。

 

“不算吧，还是要干自己喜欢的工作才行。王先生是一直是一个人带着Kenyon吗？”王俊凯早就想知道这个答案，今天也终于有这个机会问出口。

 

“不算带他，他爸妈都不在，跟着我住也没什么。你以后叫我王源就好了，不用这么拘束。”

 

果然不是他自己的孩子“这样啊，哈哈哈，那以后你叫我王俊凯就行，看着我们俩年纪应该差不了几岁。”

 

王源听了他这句话不禁心里暗诽了一下，差不了几岁？那说出来真怕你会把你这句话咽回肚子里去“是吧，我看过你简历今年26。”

 

“先生，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王俊凯没来得及问出王源的年龄，管家上来叫人下去吃饭。

 

“先下去吃饭吧，餐厅在楼下。”

 

餐厅也是欧式的长桌，后面是两扇落地窗，外面的天已经黑尽了，仍然下着雨。王源坐在主位上，管家把前菜端上来。一小盘新鲜的鹅肝酱，再配上一杯鸡尾酒。

 

“Kenyon不一起吃吗？”王俊凯吃了一口突然想起自己的学生。

 

“不，他挑嘴，一会他单独吃他的东西。”王源拿起手绢擦了一下嘴角。

 

主菜是牛排，之前询问过王俊凯是要了七分熟，王源说出三分的时候，王俊凯心里想着不愧是住在这种房子里的人。

 

管家从王源手边的酒瓶里到出鲜艳的葡萄酒，那颜色亮得像血一样，再从王俊凯手边到出之前他要的白葡萄酒。

 

“Cheers。”王源朝王俊凯举起酒杯。

 

王俊凯放下酒杯的时候，恍惚看到了王源用舌尖舔掉了嘴角的…一滴红酒？

 

晚餐结束。

 

王俊凯被管家带到三楼的客房，连客房都比王俊凯市中心那套公寓的主卧大出不止两倍。欧式庭帐的雕花软床，房间一角有透明的淋浴室和洗漱台。床的对面同样挂了一幅画。

 

“Roy，今晚是你要留下他的。”Kenyon捧着透明的高脚杯，一口咽下杯子里的血红液体。

 

“是，今天如果他走，很可能就死在半路，你会喝混满了泥土和雨水的死人血？何况，谁也都不回去捞他，养了这么久就废了。”

 

“那今晚解决掉就好了。”

 

“真是惦记了不久。”

 

“我？Roy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第一次见面，你就开始控制他思想了。谁惦记谁，养着，养什么？你到底是喝血还是吃肉？”Kenyon的话毫不留情面的给王源扔出去。

 

王源失语，是，他动心了。

 

“你上一次这样，是在九十多年前吧，对方好像是一个什么国名党军官吧？别说和这个王老师还真有点像。”

 

“Kenyon闭嘴。”

 

“Roy，你拎清点行吗？这个人可以留给你玩，但是已经很久没喝到新鲜的血了，抑制不住我也不知道我会干什么。”

 

“我会给你找，你别说了。”

 

肆

 

王俊凯洗澡出来，穿上柜子里的睡衣，走到窗帘边上，这里应该是有窗户。在王俊凯的印象里，二楼几乎是没人任何窗户的。把窗帘拉开，外面在闪电都的不时闪过之下，能看到他第一次见到的那片玫瑰田，这么久了居然还在开着，张着大大的花朵，就算雨水狠狠的打在上面，也丝毫不动。忽而又觉得是不是天黑，可能是自己没看清楚，又回到了床上。

 

躺着没有什么困意，看着对面挂着的那幅画，但比二楼走廊的那幅看着让人好受许多。

 

王俊凯拿着手机依然是没有信号，顺手拍了一下那幅画。再打开了之前下的电影，后来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屏幕还亮着。

 

外面的雨在夜晚又开始下大了，伴随着闪电和轰鸣声。王俊凯在床上被惊醒，额头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他刚刚是梦见了什么战火纷飞？自己仿佛就是站在这个房子里？拿着枪对准的人还没来得及看清脸就是一声雷鸣。

 

王俊凯还在尽力的调节着自己的呼吸，又觉得耳边似乎有声音。一转头Kenyon睁着眼睛趴在他枕边，瞳孔缩放暗暗闪着光。

 

“Mr.Wang你好呀。”Kenyon笑着张开嘴，露出了两边尖细的牙齿。

 

王俊凯瞪大了眼睛，看着Kenyon的嘴不断地朝自己露出的脖子上靠，那几秒钟身体却失去了控制力，喉咙里干涩撕裂，发不出任何声音。

 

“Kenyon！别！”推门而入的是王源，睡袍的带子都还没来得及系好。

 

“Roy你重蹈覆辙，他也早晚会死。”Kenyon推了王源一把走了出去。

 

王俊凯惊恐的躺在床上，看着眼前的一幕。等Kenyon走出去之后，王源坐在了王俊凯的床边，用眼睛看着他。王俊凯能感觉到身体的开始恢复柔软，喉咙也舒润了起来。

 

“吓着了？现在没事了。”王源用冰凉的手指捏住了王俊凯的下巴，让人和他对视。然后王俊凯就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是满地的献血，对面站着嘴角还带着血王源，看向自己“王俊凯，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

 

“源儿，你过来，我抱抱你，你过来。”

 

“王俊凯！你看清楚了！这是我咽下去的！吞下去的！我靠这个活命！你明白吗？”王源攥着拳头站在对面朝自己吼。

 

“我看清楚了，你过来让我给你擦擦嘴角。”王俊凯想走上去给王源擦嘴角。

 

“我杀人，喝血啊王俊凯！”最后王源被王俊凯抱在怀里，锤着他的胸口，从眼角溢出了眼泪。

 

场景一换，是在一个办公室，王俊凯看着王源。

 

“是不是你说出去的王源。”

 

“……你是在怀疑我？”

 

“只有你知道。”

 

“我不稀罕你那些情报，也不稀罕你们这些事。”

 

“不稀罕？你这种怪物会稀罕什么？”

 

“你！”

 

王俊凯拿枪抢对准了了王源，再开枪的前一秒Kenyon咬断了他的动脉。

 

小孩儿看着王源“为什么不控制他？”

 

王源默不作声。

 

次日，王俊凯头痛欲裂的醒来，看着天花板。总觉得昨天晚上，发什么好多事，却一件都想不起来。

 

起床走到窗边，外面是万里无云的晴空万里，玫瑰依然开得灿烂，这是什么冬日玫瑰？

 

王俊凯下楼，王源依然在二楼的沙发上看书，看到他下楼，与他对视。

 

“起来了。”

 

王俊凯看着他说出这句话，总有一种好久不见的感觉。王源今天穿了一件卫衣，手指从长长的袖子里露出来拿着书。

 

“嗯，王先…咳…王源儿…”王俊凯有些不自然的用手碰了一下鼻尖。

 

“嗯？”

 

“我就先回去了，我看外面天也晴了。”

 

“吃了早餐再走吧，管家在餐厅准备好了。”

 

“行。”

 

王源犹豫了一下“你…明天还来吗？”

 

“为什么不来？Kenyon不想上课了吗？”

 

“没有，注意安全。”

 

王俊凯在回去的路上听到广播“渝山公路昨晚发生一起车祸，现在事故车辆已经找到，车内人员全部失踪。”渝山公路不就是这条路吗？

 

“Roy，为了保他不惜给我弄两个活人来啊。”Kenyon拿着勺子舀着碗里的血。

 

王源冷眼看着他，端起高脚杯喝了一口没答话。

 

伍

 

王俊凯到家后给他妈打了个电话，然后回复着昨天没信号没有回各类消息。想起昨晚有拍下那幅画，发给懂画的朋友问了一下这个画。

 

——哟，凯哥开始搞画了？

 

——没有，就是偶然看到这幅画，觉得好看。

 

——画叫《The Roses of Heliogabalus》你别看着都是花好看，这些花都是拿来把下面的人淹死的，这是当时国王消遣的方式。

 

——行，等下我去看一下，谢了。

 

王俊凯上网去搜了这幅画，看着画出神，为什么会这么熟悉。

 

当晚，王俊凯躺在自己的床上，努力的想回想起来昨晚到底发什么了什么，几个小时过去了，很徒劳，他什么都没有记起来。

 

王俊凯又做梦了，这次是在大片大片的玫瑰里，他拉着王源

 

“等战事停了，我就给你买一个庄园，给你种花。”

 

王源笑得开心，在阳光底下皮肤开始有些半透明的发光，无名指上的戒指闪闪亮亮，他跑到前面去又回眸一眼，好看极了。

 

王俊凯半夜倚在床头，想着王源，这到底是怎么了。他们真的好像在很久很以前就见过？

 

第二天还要去上课，王源好像喜欢花？王俊凯特意开车去了一趟花店，买了一束玫瑰。

 

到了王源家里，开门的依然是管家。

 

“王老师来了，Kenyon在书房等您了。”

 

“嗯好。”王俊凯拿着花上楼，王源却不似平时在二楼看书。王俊凯有些奇怪，还想把花亲手拿给他。那就等一下吧，王俊凯想着把花放在了桌子上去给Kenyon上课。

 

“王老师，今天我不想上英语，我想听中国史。”Kenyon单手撑着脑袋看向王俊凯。

 

“中国史？我也不是学历史的呀，你说说看你想听哪一段？”

 

“国共合作。”这四颗字灌入王俊凯耳朵的时候，心突然抽了一下。这几天每晚的梦，还有王源。

 

“怎么了？不知道吗？那我倒是知道一些诶。”Kenyon见他没有回答，继续往下说着。

 

“王源真是搞笑啊，一点东西都没给你留下？你什么都不知道？他不愿意伤你，不代表我不愿意。”

 

“别…Kenyon别…”Kenyon在耳边听到了王源孱弱的声音，冲了出去，上了三楼，王俊凯留在屋子里。

 

“管家！管家！血！” Kenyon在三楼冲外面吼着，王俊凯听到声音也冲了上去。王

 

王源躺在床上，双眼血红，双手攥着被子张着嘴露出嘴里的獠牙，瞪着眼睛，嗅到了王俊凯的味道，要往上扑。

 

“你干嘛呢！不想死就快跑！”Kenyon只有一个孩子的身体，根本压不住王源，只能转头朝王俊凯喊他走。

 

Kenyon知道，王源一直都在试图抑制着自己对血的渴望，这段时间，王俊凯频繁的出入，他不像Kenyon不懂节制，就算每天对着王俊凯也在尽力的克制着自己。今天这样是终于出了问题了。

 

王俊凯挽起袖子快步走到王源面前“是这样给他吗？”

 

Kenyon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都可以，让他喝到血就可以。”

 

王源一把扯过王俊凯的手，毫不犹豫的咬了下去，疼得王俊凯发出了一声“嘶”

 

管家端着一碗血赶到房间里，看到王源对着王俊凯的手臂甘之如饴，愣住了。

 

“看着干嘛？递过去，给Roy。把你手抽出来，让他喝这个。” Kenyon叫王俊凯抽手。

 

王源把一碗血饮尽，靠在枕头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眼睛里的血红色开始慢慢地消退下去“王俊凯…你…”

 

“我不知道…我想的对不对…我们…我们很早之前就见过对不对？”

 

Kenyon拿着药和纱布给王俊凯处理着伤口，对这句话嗤之以鼻“那是你上辈子的事情了。”

 

“那你们…是…”

 

“你们人类嘴里的，吸血鬼。”Kenyon给王俊凯包好伤口“我建议你出去，王源现在闻不了你手上这个味道。”

 

“可是我有话想要和他讲…”

 

“Kenyon我觉得我应该可以忍住，你出去吧，让他和我把话讲完。”

 

Kenyon下楼看到桌子上有一束玫瑰，走过去拿起来想也不想也该知道是谁送的，一张卡片轻飘飘的落在桌子上。Kenyon拿起来，上面用黑笔写着

 

“I think love is a touch and yet not a touch.”

 

“王源儿，这几天的梦境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看见，但是我大概能把故事拼凑起来。我…我…”

 

“你，没什么错。是我把这些故意留在你的记忆里了。”王源基本恢复了过来。

 

“王源儿，那你…还恨那个王俊凯吗？”

 

“死都死了，有什么好恨的。”

 

“那我这辈子，可以帮上辈子赎点罪吗？”

 

王源看着王俊凯的眼睛，又看了看他的手“你对我，就只有赎罪？”

 

“不，不是。”

 

“你走吧，不要再来了。”

 

“王源儿…”

 

“我叫你走，以后都不要再来了。下一次见你，我一定会杀了你。Kenyon，让他走。”

 

陆

 

王俊凯被Kenyon请出了大门。

 

Kenyon让管家把花插进花瓶，放在了王源的床头，顺手把卡片也递了过去。

 

“Roy几百年了你动了一次情。” Kenyon 坐在王源床边“你现在很难受不是吗？”

 

“因为我没想过，过了一百年，我还能看到一模一样的人在我眼前。”

 

“那要不要再信一次呢？这要是神的安排，就逃不过。”

 

“你让我自己，想一想。”

 

Kenyon出去给王源关上了门，王源摩挲着王俊凯留下来的卡片，拿起笔，在那行字下面也写上了一句

 

“I'm not fear, I just have a feeling that you never gave me.”

 

当初那一枪就算打出来，也不会对王源造成什么伤害，只是那一枪举起来的时候，王源的心就死了。

 

从那天之后，王俊凯每天都回去花店买一束玫瑰开车送到王源家门口。最后花都快堆成小山了，也没人收一下。冬天的冷逼得越来越紧了，起初王俊凯会在门口坐一下，后来因为太冷了，他就回车上呆着。

 

几天后，下了第一场初雪。

 

漫天的雪白飘飘荡荡，落在了地上。王俊凯照常去花店买花

 

“王先生，今天还是玫瑰吗？”王俊凯每天去，店员自然好奇又佩服，背地里也有悄悄议论倒是什么样的女生，会被这么一个帅哥天天送玫瑰宠着。

 

“嗯，玫瑰。”

 

王俊凯拿过花上车放在副驾驶上，今天路上打滑得厉害，听路况转播有好几辆车在路上出了事。王俊凯听着，心里想着多小心点留意点，应该就没事了。

 

一路上王俊凯的车都开得极其小心注意，好几个弯都差点甩出去了，最后还好都稳下来了。里庄园大概还有二十多公里的地方，是一个急坡，王俊凯把车速又降了一点，一点一点的往下下开。结果突然后面有一辆车冲下来，直直撞向了王俊凯的车尾，王俊凯最后的意识停留在天旋地转里看到的漫天雪花，用最后的力气伸手去抓住了一朵玫瑰。

 

再次醒来，王俊凯睁眼看到的是那幅《The Roses of Heliogabalus》他知道，这是王源救了他。

 

“王源儿…”王俊凯开口轻轻喊王源的名字，他知道王源可以听见。

 

王源端着花瓶走进来“躺好别乱动。”

 

王俊凯这次车祸，断了一根勒骨，在庄园里养了一个月的伤。每天白天管家进来把窗帘关上的时候，王俊凯就知道王源要来了。王源来也不多说话，就坐在一边，看看书，把花拿去换换水。有时候，王俊凯想和他说话，但是看到王源坐在自己身边面无表情的样子，又把话咽了下去。

 

“源儿…我们能谈谈吗？”某天王俊凯看着王源实在忍不住了开口。

 

“你说。”

 

“怎么才能变成和你一样？”

 

王俊凯其实想了好久，他看着王源救了他，照顾他，他就知道王源放不下。既然自己在王源的心里混蛋了快一百年了，再遇见了为什么不去弥补他上一世的过错。

 

王源不解“什么？”

 

“就…变成吸血…”

 

“喝血，死一次。”

 

“喝血？”

 

“喝血族人的血。然后扭断你的脖子，死一次。”

 

王俊凯停了一分钟然后说“我可以吗？”

 

王源诧异的看着他“你？”

 

王俊凯坐起来，一把拉住王源的手往自己身上在吻了上去。

 

“我知道我上辈子又多混蛋，有多伤人。但是昨天晚上，我梦见你躺我在怀里的样子，王源儿，你也还会想我是不是？”

 

两个人之间只有呼吸的距离。

 

“我在想，既然你不会变，那我就变成和你一样，这样我们就不会再分开了。”

 

“王俊凯你…唔…”

 

Everything I've kept buried inside came rushing to the surface.

 

我不会老，不会死，离开戒指就见不得阳光，嗜血而生，但我从来没想过我会对人类心动。那天你也是我的猎物，但是看着你穿着战靴，披着披风骑着马，我就知道，这一次我是失手了。

 

你对我亲吻，爱护，翻云覆雨，缠绵无尽。我以为你对我也真心，所以我一往情深，不惜把丑陋的自己暴露给你，我以为你回退缩，会恐惧，结果你抱住了我，告诉我，不要怕。

 

当你拿枪指着我，我也认为你不会开枪，你既然拥抱了那个最粗鄙的我，那就是爱我。即便过了一百年，我也仍旧恨不起怨不起。

 

我会想接近你，看看你还记不记得我，看看你还爱不爱我。

 

柒

 

王源拿刀划开了手腕，把手递给王俊凯，抬着他的手用舌尖舔着王源的伤口。

 

“你闭眼，一下就好。”

 

王俊凯把眼睛闭上，王源扶着他的头使劲一扭，再把他放在床上。

 

刚刚喝下去的血，在王俊凯的身体里沿着血脉筋络流淌，侵蚀、重生。

 

王源背对着王俊凯，等着他醒过来。就突然被拉入了一个和自己同样体温的怀抱里。

 

“这一次，我给你种上漫山遍野的玫瑰。”王俊凯咬着王源的耳朵，把情话吐在王源的耳畔。

 

 

 

“You took my breath away.”